玫瑰也会过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22章 婚期已定,夜色温和,玫瑰也会过时,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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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冷眼旁观的外婆、把玩扳指的大舅舅,还有捂着额头的二舅舅,忽然笑了,眼尾丹砂艳得像要滴出血来,“沈家的权势?很好,那我就用你们最看重的东西,让你们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庭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紫藤花架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外婆踩着高跟鞋重重上前,脖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剧烈的喘息划出危险的弧线,二十岁的面容涨得通红,宛如被激怒的母兽:“反了反了!沈梦雪,你以为有几分小聪明就能骑到长辈头上?”
大舅舅将翡翠扳指捏得咯咯作响,冷笑一声从阴影中走出,玄色锦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个没用的小姨,连家族都不要了?”
话音未落,二舅舅抹去额角的血痕,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火焰,作势又要朝郁竹抚依扑去。
沈梦雪迅速张开双臂,将小姨护在身后,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石墙。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你们口口声声家族规矩,可沈家的规矩,是恃强凌弱、随意欺辱亲人?”
“住口!”外公突然暴喝一声,藏青长衫下的玄铁令牌随着动作露出一角,震得廊下的水晶灯嗡嗡作响。
他二十出头的眉眼冷若冰霜,往日的沉稳荡然无存,“即刻把郁竹抚依送进苏家,沈梦雪禁足半月!若再敢反抗,就别怪我不念亲情!”
郁竹抚依突然从沈梦雪身后颤巍巍地站起,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声音却异常坚定:“不用为难雪儿……我、我这就去。”说着,她挣脱沈梦雪的手,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去。
“小姨!”沈梦雪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转头望向家族众人,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一道白色身影踉跄着扑来——外婆不知何时已卸去了所有锋芒,高跟鞋歪在脚边,钻石项链也歪斜地挂在颈间,二十岁的面容上满是惊惶与懊悔。
“雪儿,别走!”外婆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浑然不觉,“是外婆昏了头……”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睫毛剧烈颤抖着,“你母亲走后,我只有你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沈梦雪手背,在丹蔻染就的指尖绽开深色的花。
沈梦雪浑身僵硬,看着素来强势的外婆像片枯叶般簌簌发抖。
远处传来大舅舅的惊呼声,二舅舅也呆立在原地,而外公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玄铁令牌在暮色里泛着黯淡的光。
“求你……”外婆的膝盖缓缓弯曲,珍珠耳坠垂到脸颊边,“别像你母亲那样,留我一个人……”
她哽咽着将脸埋进沈梦雪裙摆,昂贵的丝缎很快洇湿大片,“只要你不走,什么都依你……”
沈梦雪望着外婆通红的眼眶,喉间发紧:\"那我要小姨不嫁。\"
话音落地,廊下悬挂的水晶灯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无声的震颤。
外婆攥着她裙摆的手指骤然收紧,钻石项链在急促的呼吸间磕出细碎声响:\"好...好!只要你留下,什么都好说!\"
她猛地转身,二十岁的面容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已恢复几分凌厉,对着呆立的外公和舅舅们厉声道:\"听见了?取消婚约!\"
\"我愿意嫁过去。\"
微弱的声音从沈梦雪身后传来。
郁竹抚依不知何时挺直了脊背,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却露出一抹执拗的笑。
她轻轻挣开沈梦雪的手,发间散落的银簪在暮色里泛着冷光:\"雪儿,别为我闹得这么凶...\"
\"小姨!\"沈梦雪猛地回头,看见郁竹抚依藏在袖中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是苏先生上次送她的绸缎裁的衣裳。
紫藤花的阴影落在小姨脸上,将她眼底的痴狂衬得愈发刺目。
外婆踉跄着上前,高跟鞋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疯了?!那苏...\"
\"母亲,\"郁竹抚依突然屈膝行礼,发间珍珠流苏摇晃着坠下晶莹水珠,\"就当我最后求您一次。\"
她望向沈梦雪时,眼神里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雪儿,你忘了吗?小时候你问我什么是喜欢...我现在终于懂了。\"
沈梦雪感觉胸腔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她想起昨夜小姨在烛光下,小心翼翼将桂花糕塞进她手里的模样;
想起那些年小姨省下胭脂钱,只为给她买最时兴的发簪。
而此刻,这个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她的小姨,却要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走进明知是火坑的婚约。
\"我会幸福的。\"郁竹抚依轻声说,转身时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惊起几片枯萎的紫藤花瓣。
沈梦雪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幼时她们在月下追逐的场景,那时小姨的笑声,比此刻廊下摇晃的风铃还要清脆。
外婆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大舅舅攥着翡翠扳指的手松开又握紧,二舅舅别过脸去,不愿看沈梦雪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唯有沈梦雪站在原地,听着小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在暮色里此起彼伏。
暮色如墨,将沈梦雪的身影浸染得愈发单薄。
她望着小姨消失的月洞门,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抽离。发间点翠步摇垂落的珠串轻轻晃动,却掩不住她眼底破碎的光。
想要挪动脚步的瞬间,沈梦雪忽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绣着银丝的裙摆扫过青砖,带起几片干枯的紫藤花瓣,在空中划出无力的弧度。
她踉跄着往前倾,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鎏金护甲磕在石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雪儿!”
大舅舅和二舅舅几乎同时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大舅舅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擦过她的手臂,二舅舅腰间的玉佩冷不丁撞在她腿侧,两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却暖不了她冰凉的躯壳。
“松开。”沈梦雪的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挣扎着要推开他们。
可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又软塌塌地往下坠。大舅舅翡翠扳指硌着她的肩膀,语气里难得有了几分慌乱:“别逞强!”
二舅舅抹去额角未干的血迹,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二十出头的脸上少见地没了戾气:“先回房歇着。”
两人架着她往内院走,沈梦雪的绣鞋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像是一道未愈的伤口。
外婆跌坐在石凳上,钻石项链歪歪扭扭地挂在颈间,望着外孙女被搀扶的背影,二十岁的面容满是懊悔与无措。
廊下的水晶灯突然噼啪作响,迸出几点火星,将满地狼藉的影子投在众人身上,碎成一片片斑驳的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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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紫檀床上,沈梦雪蜷缩成小小一团,素色寝衣被冷汗浸得透湿,发间散落的珍珠发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床幔低垂,将满室寂静与悲伤尽数拢住,唯有墙角铜漏的滴答声,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尖上。
侍女们屏息立在床榻两侧,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看着烛火在小姐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看着那双往日总是盛着光的紫目,此刻空洞得仿佛能吸走所有暖意。
沈梦雪死死咬着被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哪怕掌心渗出血珠,也比不上心口传来的钝痛。
子夜的风穿堂而过,掀起纱帘,月光如霜般洒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小姨背着她踏过青石巷,春日里共折海棠花簪发,还有昨日庭院里那声\"我愿意嫁过去\"。
她突然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肩膀剧烈颤抖着,像是要将整个灵魂都抖碎。
更鼓声遥遥传来,三更天了。沈梦雪翻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天幕上不见半颗星辰。
泪水再次决堤,她咬住手腕,将哭声生生咽回喉咙里,只余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枕巾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混着咸涩的泪水和破碎的梦。
床头的海棠花雕香炉早已冷透,不再有往日的甜香。
沈梦雪蜷缩着抱紧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等待黎明的第一缕光,却不知这漫漫长夜,究竟何时才是尽头。
——————
晨曦刺破纱帘的刹那,沈梦雪突然支起身子,昨夜哭肿的凤目布满血丝,却在眼底燃起灼人的光。
她望向铜镜里形容憔悴的自己,发间未卸的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苍白的面容愈发决绝。
“取纸笔来。”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绸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侍女们吓得手中茶盏险些落地,连忙从檀木匣中取出洒金宣纸与狼毫笔。
沈梦雪垂眸凝视着雪白的纸面,鎏金护甲划过桌面,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狼毫蘸墨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幼时小姨握着她的手学写字的场景。
那时郁竹抚依的指尖总是带着茉莉香,而此刻,她蘸着墨汁的笔尖却在微微颤抖。
字迹力透纸背,“陪嫁清单”四个大字如刀刻般凌厉——东珠璎珞十二副、和田玉摆件三十六件、西域进贡的冰蚕丝百匹,每写一笔,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
写到最后,她猛地扯下腕间的翡翠镯子,重重拍在纸上。
那是外婆送她的及笄礼,此刻却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把我库房里压箱底的东西,全按单子备齐。”
她抬起头时,眼尾丹砂晕染得格外刺目,“若是少了半件,你们也不用留在沈家了。”
侍女们望着满纸奢华的清单,再看看小姐决绝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
沈梦雪将写好的纸张紧紧攥在掌心,褶皱的宣纸上墨迹未干,却已洇出淡淡的水痕。
她望向窗外渐亮的天空,忽然想起小姨嫁衣该是大红色的,可自己能给的,也不过是这冷冰冰的金银财宝罢了。
沈梦雪垂眸凝视着铺满檀木桌的洒金宣纸,稚嫩的指尖却握着支沉稳的狼毫笔,鎏金护甲随着书写动作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脆响。
十一岁的少女坐在雕花檀木椅上,素色织锦裙裾垂落如瀑,与满桌金银清单形成鲜明对比——那些东珠璎珞、翡翠玉器,不过是她用零花钱随手购置的玩物。
\"再拿些纸来。\"
她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冷得像淬了冰。
侍女们捧着新宣纸的手微微发抖,看着小姐将笔锋一转,在空白处写下\"城西珠宝行半数库存\"。
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映得她眼尾未干的泪痕闪着细碎的光,却也照亮了她紧抿的嘴角——那是种倔强到近乎偏执的神情。
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沙沙游走,她写得极快,时而停顿思索,时而奋笔疾书。
\"城东三家绸缎庄最新款布料\"
\"海外进贡的夜明珠二十颗\",每写下一行,就像在与看不见的敌人较劲。
当写到\"私人金库半数黄金\"时,笔尖重重顿在纸上,墨汁晕开成深色的团,仿佛她此刻翻涌的情绪。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檀木桌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清单,宣纸堆叠如小山,边缘还沾着她指尖蹭上的墨渍。
沈梦雪终于搁下笔,稚嫩的手腕因长时间书写微微发红。
她站起身时,月白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目光扫过这十几张承载着所有牵挂的纸张,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近乎病态的满足。
\"明日巳时前,必须清点完毕。\"
她转身望向垂手而立的管家,十一岁就开始管理公司的威严不自觉流露,\"若有差池,整个账房都别想好过。\"
夜风穿堂而过,掀起桌上的清单,沙沙声响里,少女凝视着窗外的月亮,轻声呢喃:\"小姨,这些...够护你周全了吗?\"
——————
次日清晨,库房的铜锁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
十二名账房先生围在堆满清单的长桌前,额角沁出的汗珠滴落在账本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沈梦雪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素色寝衣随意披着,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
\"把翡翠屏风搬到最显眼的位置。\"她的声音还带着未消散的沙哑,指尖点过清单上\"南海鲛人绡\"的字样,\"还有这个,要用金线绣上小姨的名字。\"
鎏金护甲划过檀木箱表面,发出细微的刮擦声,惊得一旁整理绸缎的丫鬟手一抖,整匹蜀锦差点掉在地上。
正午时分,三十七辆描金马车整齐排列在沈府门前。
东珠串成的帘子垂在车窗两侧,和田玉雕琢的车辕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沈梦雪站在台阶上,看着管家将最后一箱黄金搬上车,突然瞥见远处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身影。
郁竹抚依攥着帕子,站在月洞门后欲言又止。
她鬓边的茉莉已经枯萎,眼眶通红,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转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地契——那是她去年用公司分红买下的江南商铺。
\"这些,也加上。\"她将木匣塞进管家怀里,目光始终没有看向小姨。
当迎亲的唢呐声远远传来时,沈梦雪突然冲向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颈间多了一串缀满蓝宝石的项链,那是她十二岁生日时买下的第一件藏品。
\"咔嚓\"一声,沈梦雪用力扯断项链,蓝宝石噼里啪啦落在陪嫁箱里。
她望着满车的珍宝,忽然想起幼时与小姨在荷塘边的约定,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东珠帘子上,碎成点点晶莹:\"小姨,你一定要好好的......\"
迎亲的唢呐声如利刃悬在沈府上空,却在沈梦雪冰冷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她垂眸盯着郁竹抚依颤抖的指尖,将袖中早已攥得温热的黑卡塞进那双苍白的掌心。
金属卡面烙着烫金的家族徽记,在暮色里泛着冷冽的光。
\"密码是你的生辰。\"她的声音裹着霜雪,却在触及小姨泛红的眼眶时微微发颤。
郁竹抚依攥着黑卡后退半步,嫁衣上的金线牡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像极了她此刻紊乱的心跳。
远处传来媒婆\"吉时未到\"的提醒,沈梦雪忽然抓住小姨手腕,鎏金护甲压出四道白痕:\"三个月后的今日,若你想逃——\"
话未说完,外婆尖利的呵斥划破寂静。
沈梦雪猛地松手,转身时发间点翠步摇扫过郁竹抚依发烫的脸颊。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嫁衣上的红盖头吞噬。
当绣着并蒂莲的喜帕被风掀起一角时,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细微的碎裂声,混着廊下未燃尽的鞭炮碎屑,散落在青砖缝隙里。
三日后,沈梦雪将自己锁进书房。
檀木桌上铺满泛黄的舆图,她握着朱砂笔,在江南水路图上重重圈出十二个红点。
窗外暴雨倾盆,雨水顺着琉璃瓦蜿蜒而下,在她新写的密信上晕开墨痕。
信笺最末,\"逃出生天\"四字力透纸背,与黑卡密码的数字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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