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也会过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22章 婚期已定,夜色温和,玫瑰也会过时,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庭院里的海棠花瓣簌簌飘落,沈梦雪踩着满地碎红往月洞门走去,发间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冽的光。
大舅舅快步跟上,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砖上蜿蜒的苔藓,“雪儿,别为这种人伤神,谢家送来的聘礼单子我看了,那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
“够了。”沈梦雪突然驻足,转身时丹蔻染就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我不想听这些。”
她望着远处摇曳的紫藤花架,恍惚又看见幼时与小姨在花下捉迷藏的光景,那时郁竹抚依的裙摆沾满花粉,笑着将偷摘的海棠别在她发间。
大舅舅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腰间玉佩解下塞进她掌心,“去城西马场跑两圈吧,憋闷着伤身。”
他抬手替她拂去肩头花瓣,动作与记忆里那个总爱揉她脑袋的少年别无二致。
马场的风裹挟着青草气息扑面而来,沈梦雪翻身上那匹枣红马时,忽然想起苏先生曾说小姨最适合骑温顺的白马。
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烈马嘶鸣着向前狂奔,她任由发丝在风中凌乱纠缠,眼前却不断闪过小姨在病榻上呓语的模样。
夕阳将天边染成血色时,沈梦雪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沈府。
远远望见自家院落亮着暖黄的烛光,她的心猛地揪紧——那是小姨最爱的鎏金缠枝莲纹烛台。
推开雕花木门,郁竹抚依正跪在地上擦拭满地碎瓷,素色中衣沾着水渍,发间只别着支普通银簪。
听见脚步声,她慌忙起身,却因跪坐太久险些跌倒,“雪儿,你回来啦,我给你熬了醒酒汤......”话未说完,便看见沈梦雪腰间挂着的谢家聘礼单子,指尖瞬间攥紧裙摆。
沈梦雪望着桌上摆放整齐的桃花酥——那是她最爱的点心,喉咙突然发紧。
郁竹抚依小心翼翼地靠近,像哄受惊的小鹿,“我把苏先生送走了,”她声音发颤,“以后都不会再见他。”说着从袖中掏出封信笺,“这是退婚书,我已经......”
“为什么?”沈梦雪突然打断她,眼眶通红,“明明你那么喜欢他。”
郁竹抚依伸手想替她擦去眼角泪痕,却在半空僵住。
良久,她轻声道:“我想起小时候你出麻疹,整夜咳得睡不着,是你死死攥着我的手说‘小姨别走’。”
她哽咽着笑了笑,“比起喜欢一个人,我更害怕失去你。”
沈梦雪再也控制不住,扑进对方怀里痛哭起来。
郁竹抚依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任她的眼泪打湿衣襟。
窗外,夜风吹过,将未熄灭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却再也映不出两人之间的裂痕。
次日清晨,沈梦雪在梳妆台前为郁竹抚依簪花。
镜中两人容颜交叠,恍若回到年少时光。
郁竹抚依望着沈梦雪认真的眉眼,轻声道:“等过些日子,小姨带你去江南看烟雨,听说那里的青团子特别好吃。”
沈梦雪手上动作顿了顿,将最后一支珍珠步摇别好,“好,我们还要去画舫听曲,你得教我弹那首《凤求凰》。”她转身时眼尾丹砂明艳动人,“不过说好了,这次换我保护你。”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远处传来丫鬟们的嬉闹声,沈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而庭院里那株海棠树,在春风中悄然绽放出满树繁花,像是要将所有的遗憾与伤痛,都化作枝头最美的春色。
——————
晨光如碎金般洒在青石地面,沈梦雪倚坐在藤编摇椅上,手中青瓷茶盏腾起袅袅白雾。
她垂眸凝视着茶汤中沉浮的茉莉花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缠枝莲纹,直到一声通传打破清晨的静谧。
\"小姐,夫人来了。\"
沈梦雪睫毛轻颤,将茶盏搁在石桌上。
鎏金护甲碰撞时发出清越声响,惊飞了停在海棠花枝上的画眉鸟。
外婆踩着七厘米的高跟凉鞋,步伐却依旧优雅从容。
白色抹胸开叉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摆,若隐若现露出修长的小腿。
颈间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与她腕间祖母绿手镯的深邃形成鲜明对比。
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次摇曳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沈梦雪抬眸望向外婆,对方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眼尾的细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上,此刻却凝着沈梦雪从未见过的凝重。
晨光穿透紫藤花架,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光斑。
沈梦雪握着青瓷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鎏金护甲与杯沿相触,发出细微的脆响。
外婆踩着七厘米高跟凉鞋走来,白色抹胸开叉长裙裹着冷香,钻石项链在她白皙的锁骨间流淌着碎光,二十出头的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却在眼角眉梢凝着霜雪般的寒意。
“雪儿,外婆有事儿跟你说。”外婆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轻叩石桌,翡翠戒指与桌面相撞,惊得茶盏里的茉莉花瓣剧烈震颤。
她身后的侍女立刻捧上描金檀木匣,鎏金锁扣弹开的瞬间,带起的气流卷得沈梦雪鬓边碎发飞扬。
沈梦雪盯着那叠洒金宣纸,朱砂字迹在熹微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红。“这是什么?”
“苏先生的聘礼。”外婆倾身向前,钻石项链垂落出危险的弧度,二十岁的眉眼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鸷,“三进宅院、千两黄金,她是个有福气的。”
她涂着丹蔻的指尖精准点在礼单最末行,“无陪嫁”三个字被指甲划出深深的凹痕。
宣纸在沈梦雪指间簌簌作响。她想起昨夜小姨蜷在烛光下写退婚书的模样,单薄脊背在墙上投出颤抖的影子:“不是说已经退婚了吗?”
“你小姨真是胡闹。”外婆猛地起身,高跟凉鞋重重碾过花瓣,艳丽的汁水在裙摆晕开深色痕迹。
她脖颈的青筋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全然不见平日里的优雅,“婚是她想结就结,想退就退的?”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脚步声,穿着藏青长衫的外公负手而入,二十出头的面容冷峻如刀,袖中玉佩撞出清越声响。
“这事儿我替她做主,这婚她不结也得结。”外婆抓起礼单甩在地上,宣纸划过沈梦雪手背,留下一道浅红血痕。
外公弯腰捡起纸张时,发间玉冠折射的冷光扫过众人,“明日就送她去苏家。”
“那嫁妆呢?”沈梦雪蹲下身,指甲深深掐进“无陪嫁”三字。
远处传来大舅舅漫不经心的轻笑,他斜倚在月洞门边,翡翠扳指在指间缓缓转动,二十岁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养了这么多年的赔钱货,还想要嫁妆?”
“当年母亲出嫁,你们恨不得把整个宗门都搬过去。”
沈梦雪突然抬头,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外婆保养得宜的面容瞬间扭曲,高跟鞋碾过满地花瓣,艳丽的汁水在白色裙摆晕开:“那能一样吗?她也配跟雅儿比?”
“外婆,没有您这么偏心的。”沈梦雪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石桌。
月光石项链硌得她生疼,那是小姨省吃俭用三个月买的生辰礼。
外婆突然逼近,钻石项链几乎要刮到她的脸颊:“我怎么偏心了?当年她早产血崩,差点要了我的命!她就不该出生!”
“可是苏先生在外面养外室!”沈梦雪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淡青的掐痕,“您就算不喜欢小姨,也不能把她推进火坑!”
“死了更好!”外婆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碎,瓷片飞溅的刹那,一直沉默的外公突然出手。
他二十岁的手掌精准扣住沈梦雪手腕,玉冠流苏扫过她惊恐的面容:“雪儿,别让外婆动气。”声音温柔得可怕,却让沈梦雪浑身血液凝固。
月洞门外传来压抑的抽气声。郁竹抚依攥着新做的桂花糕站在阴影里,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发间茉莉在晨风里瑟瑟发抖。
而大舅舅把玩着翡翠扳指,二十岁的眼中翻涌着看戏般的兴味,仿佛眼前这场亲情撕裂的戏码,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
沈梦雪踉跄着扶住石桌,鎏金护甲在粗糙的石面上划出刺耳声响。
庭院里的海棠树突然剧烈摇晃,未及绽放的花苞簌簌坠落,仿佛也在为这场对峙战栗。
外婆脖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急促呼吸起伏,折射的冷光如同无数把利刃,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小姨?她哪里对不起你们?”
沈梦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望着外婆精致妆容下扭曲的面容,二十岁的脸庞此刻布满狰狞,全然不见往日的雍容。
外婆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高跟鞋狠狠碾过地上的花瓣,艳丽的汁水溅在沈梦雪素色裙摆上。
“她哪里对不起我们?她哪里都对不起我!”外婆冲上前,翡翠戒指几乎要戳到沈梦雪的额头,“从她在我肚子里那天起,就是个灾星!当年生她时血崩,整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钻石项链随着剧烈动作在锁骨间划出红痕,“你母亲离开后,宗门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我身上!若不是为了沈家的颜面,我早该把她溺死在浴盆里!”
大舅舅倚在月洞门边,翡翠扳指敲击门框的声响愈发急促,二十岁的脸上带着看好戏的戏谑。
外公则负手站在阴影里,藏青长衫随风鼓动,玉冠流苏下的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郁竹抚依手中的桂花糕跌落在地,瓷盘碎片与糕点残渣混在一起,如同这场破碎的亲情。
“这些年她吃我的、穿我的,”外婆揪住沈梦雪的肩膀摇晃,珍珠耳坠甩到耳后,露出耳际狰狞的疤痕,“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居然还敢提退婚?她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个扫把星!”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沈梦雪的皮肉,“当年你母亲害得沈家颜面尽失,这个孽种也别想好过!”
沈梦雪感觉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她望着外婆疯狂的模样,突然想起幼时小姨偷偷带她去后山摘野果的场景。
那时的郁竹抚依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被家里人发现。而此刻,那个温柔的小姨正蜷缩在月洞门外,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
“你们根本不配做家人!”沈梦雪猛地甩开外婆的手,转身冲向郁竹抚依。
她的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将花瓣与瓷片一并带起。
身后传来外婆尖利的咒骂声,大舅舅幸灾乐祸的笑声,还有外公冰冷的呵斥,但她已经顾不上了。
此刻,她只想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小姨,就像小姨无数次在她哭泣时所做的那样。
沈梦雪的裙裾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宣战的旗帜。
她几乎是扑到郁竹抚依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将小姨护在身后。
郁竹抚依的指尖冰凉,正无意识地揪着她的衣袖,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沈梦雪!”外婆的怒吼震得檐下风铃疯狂作响,二十岁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得近乎可怖,颈间晃动的钻石项链折射出刺目光芒,“你敢为这个孽种出头?信不信我现在就——”
“就怎样?”沈梦雪缓缓转身,丹蔻染就的指尖还沾着郁竹抚依的泪痕。
她抬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尾的丹砂在暮色中宛如滴血,“把我也赶出去?还是想像当年拆散母亲和父亲那样,用家族权势毁掉小姨的幸福?”
庭院里突然陷入死寂。大舅舅转动翡翠扳指的动作骤然停住,外公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唯有外婆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昭示着未歇的怒意。紫藤花架上的枯叶被风卷起,划过外婆颈间摇摇欲坠的钻石项链。
“当年母亲嫁给父亲时,整个沈家敲锣打鼓送她风光出嫁。”
沈梦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如刀,“可小姨呢?她从未反抗过家族的安排,甚至为了不连累我,连喜欢的人都打算放弃。这样的小姨,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
“她活着就是错!”外婆突然抓起地上的礼单,狠狠撕成碎片,“她的存在就是提醒我当年那场噩梦!生她时血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碎纸片纷纷扬扬落在沈梦雪肩头,像一场荒唐的雪,“现在她还想为了个穷书生忤逆家族?绝不可能!”
郁竹抚依突然从沈梦雪身后怯生生地探出脑袋,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母亲,我、我明天就去苏家……”
“闭嘴!”沈梦雪猛地回头,吓得郁竹抚依浑身一颤。
但她下一秒就放柔了声音,轻轻拭去小姨眼角的泪,“别怕,有我在。”转身时,她眼中的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舅舅突然嗤笑一声打破僵局:“雪儿,别犯傻。苏家背后可是当今圣上,这份聘礼能让沈家权势更盛,你不会为了个没用的小姨——”
“够了!”沈梦雪抓起石桌上残留的茶盏,狠狠砸向大舅舅脚边。
青瓷碎裂的声响中,她踩着满地狼藉走向外婆,每一步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从今天起,小姨的事我管定了。谁要是敢动她,我就把苏先生在外养外室的证据公之于众。别以为你们权势滔天就可以为所欲为!”
外婆脸色瞬间煞白:“你敢威胁我?!”
“我敢。”沈梦雪逼近时,发间点翠步摇扫过外婆惊恐的面容,“沈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正当经营,不是你们这般草菅人命。”
她转身牵起郁竹抚依颤抖的手,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小姨,我们走。从今天起,我们自己过日子。”
暮色渐浓,沈梦雪带着小姨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
留在原地的众人望着满地狼藉,谁也没有注意到,沈梦雪悄悄将攥在掌心的珍珠耳坠,轻轻塞进了郁竹抚依的袖中——那是小姨被外婆扯落的,最后的温柔。
沈梦雪刚转身,绣着银丝的裙摆才扬起半寸,一道黑影骤然掠过。
二舅舅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还在晃动,骨节分明的手已如铁钳般扣住她手腕,将她重重拽到身后。
藏青袖口下的翡翠扳指泛着森冷的光,与他眼底的暴戾如出一辙。
“想走?”二舅舅的声音裹着冰碴,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刺耳声响。
他二十出头的脸上青筋暴起,未等郁竹抚依反应,骨节突出的手掌已裹挟着劲风挥出。
“啪!”
脆响撕裂凝滞的空气。
郁竹抚依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跌在青砖地上。
她鬓边的银簪滚落,几缕发丝黏在嘴角渗出的血渍上,素色裙摆被扬起的尘土染成灰褐。
沈梦雪只觉眼前炸开刺目的红光,耳中嗡嗡作响,待看清小姨苍白如纸的脸时,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
“凭什么打她!”沈梦雪发疯般挣扎,鎏金护甲在二舅舅手臂划出五道血痕。
可对方纹丝不动,反手将她按在紫藤架上,木刺穿透裙摆扎进皮肉,“这是教训她不懂规矩!”
二舅舅咬着牙,翡翠扳指几乎要碾碎她肩头,“一个扫把星也敢忤逆家族,真当家里的规矩是摆设?”
郁竹抚依颤抖着想要爬起,沾血的手指却在青砖上打滑。
沈梦雪望着小姨单薄的脊背,突然想起幼时发高烧,是小姨彻夜抱着她哼童谣,掌心的温度比任何良药都管用。此刻那双手却在发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我!”沈梦雪突然发力,头重重撞在二舅舅额角。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扑到小姨身边,用自己的袖口擦去那抹刺目的血迹。郁竹抚依抬起含泪的眼,艰难挤出笑容:“雪儿,别……”
“谁再动她,我要他死!”沈梦雪缓缓起身,染血的指尖划过发间点翠步摇。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蜷在地上的郁竹抚依笼罩其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