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北平站的硕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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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局北平站站长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地下三层通道那特有的、混杂着机油、消毒水和纸张霉味的冰冷空气。
室内陈设威严而压抑,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站长郑耀先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望着墙上那幅巨大的、标注着敌我态势的军用地图。青灰色的烟雾从他指间的雪茄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肩章上冰冷的将星。
“站长。”何雨昂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沉稳清晰。
郑耀先没有回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进来,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和明显的不快:“来了坐,周志远那份报告,你看过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何雨昂反手轻轻带上门,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并未坐下。他身姿笔挺,深灰色的中山装纤尘不染,神情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跳跃着冰冷的锐芒。
“看过了,站长。”何雨昂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穿透烟雾的力量,“周副科长指控我通敌叛国,依据是所谓的‘人赃并获’——一个男人身上搜出的密电码和一份手抄数据,恰好与我瑞士信贷分析报告的核心推断一致。”
郑耀先缓缓转过身。他年约三十六七岁,面容刚毅,此刻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审视着眼前这位他最倚重也最让他此刻感到棘手的情报分析组王牌。
“‘恰好’?何组长,这未免太巧了!‘海燕’的密电码是绝密中的绝密!那份原始数据,更是连行动科都没权限接触!怎么会流落到一个贫民窟的男人手里?还偏偏是你的线人关照他”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威压,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那份周志远提交的“铁证”报告上,“解释!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军统的家法,你清楚!”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胸口。雪茄的烟雾弥漫着,带着辛辣的气息。
何雨昂迎着郑耀先审视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缓缓抬起右手,摊开掌心。那块黄铜外壳、布满磨损划痕的旧怀表,静静地躺在他线条分明的手掌中,在办公室顶灯的光线下,反射着黯淡而沉重的光泽。
“站长,没有解释。”何雨昂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
“只有真相。真相就在这位代号‘石匠’的传递员——用生命守护、并在临终前托付给郭冬临指明要交给我的怀表里。”
“怀表?”郑耀先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块不起眼的旧物上,眉头锁得更紧,带着一丝困惑和更深的警惕。
何雨昂不再言语。他的左手拇指指腹,极其精准地落在怀表侧面一个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凸起上。以一种特定而稳定的节奏,指腹沉稳地按压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机括弹开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响起,如同惊雷。
郑耀先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身体前倾,目光死死盯住何雨昂的手。
怀表的后盖应声弹开。
没有精密的齿轮,没有转动的指针。表壳之内,是一个被精心掏空的、极其微小的空间。
何雨昂修长的手指如同最灵巧的外科手术器械,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拈出了那个卷成细筒状、薄如蝉翼的米色纸卷。
何雨昂走到办公桌旁,将纸卷放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他拿起桌角的放大镜,没有递给郑耀先,而是自己持着,极其专注、极其小心地将那卷微型胶片底片在放大镜下展开、抚平。
郑耀先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放大镜的移动。
惨白的灯光透过放大镜,聚焦在胶片上。那些在肉眼看来如同杂乱尘埃的微小点状符号和字母数字组合,在放大镜的聚焦下,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排列成令人心悸的信息洪流:
【代号:夜莺。身份确认:瑞士信贷苏黎世分行高级客户经理。真实身份:轴心国金融渗透网络核心节点之一。近期关键指令:利用北美空壳公司‘地平线贸易’、‘太平洋联合’作为跳板,向代号‘秃鹫’(疑为南美某军火商)转移巨额资金,用途不明,疑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采购定金。资金转移路径:[极其复杂的加密路径,清晰标注了中间行、账户名、时间节点]】
【‘秃鹫’关联账户近期异常活动:……】
【‘夜莺’下阶段联络密押变更预告:……】
死寂。
办公室里只剩下郑耀先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和他指间雪茄燃烧时细微的嘶嘶声。他脸上的震怒、质疑
在看清胶片上内容的瞬间,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面,寸寸崩裂!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随之汹涌而来的狂喜!
这哪里是什么通敌的证据?这分明是一把足以刺穿敌人金融心脏、扭转整个欧洲战场乃至全球战略平衡的绝世神兵!
何雨昂那份分析报告里关于北美资金流向的推断,此刻在这份胶片提供的铁证面前,简直如同稚童的猜测!这份情报的价值……无法估量!
“这……这是……”郑耀先的声音干涩发紧,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何雨昂,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石匠’用命护下来的?”
“是。”何雨昂的声音依旧平稳,却蕴含着沉重,“京献,代号‘石匠’。长期潜伏,传递最高密级战略情报。
周志远不知如何察觉了他与我的微弱联系,设下毒局。他派人潜入石匠住处,企图在他死前搜走此物未果,反而逼得石匠在弥留之际,将怀表托付给了毫无关联、只是心存善念照顾他的码头工人郭冬临,而他恰巧是我的线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份周志远的“铁证”报告,语气陡然转寒,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锋芒
“周志远构陷我的所谓‘密电码’和‘手抄件’,恐怕正是他手下在搜寻怀表未果后,仓促伪造、塞入石匠房中,用以栽赃嫁祸的拙劣道具!
其目的,就是要在我找出‘夜莺’和‘秃鹫’的关键时刻,置我于死地,并彻底掐断这条至关重要的情报线!”
郑耀先的脸色随着何雨昂的叙述,瞬间变得铁青!一股被愚弄、被利用的暴怒在他胸中炸开,远比之前对何雨昂的怀疑更为炽烈!他猛地一掌拍在红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哐当作响!
“混账东西!”郑耀先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为了私怨,竟敢拿国家存亡当儿戏!拿战略级情报当筹码!周志远……不!”
他眼中杀机毕露,咬牙切齿地吐出那个名字,“周潜!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何雨昂的目光,在郑耀先暴怒的咆哮中,平静地移回到那枚打开的怀表上。他的指尖,极其精准地指向了表盖内侧铰链旁那个极其隐蔽的角落。
那里,两个微小的刻字,在放大镜的余光下,清晰地映入郑耀先的眼帘:
【周 潜】
这两个字,像两枚烧红的钢印,狠狠地烙在了郑耀先的视网膜上!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后怕,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最直接、最狰狞的注脚!
“周……潜?!”郑耀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彻骨的寒意
“是他?!那个八年前在南京站神秘失踪、被怀疑卷款潜逃、档案都列为‘高度可疑’的周潜?!他竟然……改头换面,用他姐夫的关系,钻进了我重庆站的核心情报部门?!
还爬到了副科长的位置?!”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被渗透的恐惧感,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特工也感到一阵眩晕和后怕。
若非这块怀表,若非“石匠”用生命送出的这最后一击,这条潜伏在身边的毒蛇,还要隐藏多久?还要造成多大的破坏?
“是他。”何雨昂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如铁,“‘石匠’最后的传递,不仅送来了扭转外交困局的关键情报,更撕开了这个潜伏在我们心脏的叛徒的画皮。”
郑耀先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他眼中所有的疑虑和愤怒都已转化为最凌厉的杀伐决断。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斩钉截铁地发布命令:
“接行动一队!目标:情报科副科长周志远,真名周潜!即刻秘密逮捕!最高警戒级别!封锁其所有住所、办公室,彻底搜查!
相关接触人员,一律隔离审查!通知机要室,启动最高等级反谍预案!此令,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放下电话,郑耀先的目光重新落回桌上那份微缩胶片和那块承载了太多鲜血与秘密的旧怀表上。
他再看向何雨昂时,眼神已完全不同。之前的审视和威压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激赏、庆幸,以及一种托付重任的凝重。
“雨昂!”郑耀先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这份情报,是‘石匠’用命换来的,也是你临危不乱、洞悉奸佞的明证!你立刻亲自负责!动用一切最高权限,以最快速度、最安全途径,将此情报核心内容,直呈侍从室!
同时,将‘夜莺’、‘秃鹫’及资金链的完整分析报告,同步加密发送给我们在华盛顿和伦敦的联络站!告诉他们,这是我们打破僵局、争取盟邦实质性援助的王牌!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是!站长!”何雨昂挺直背脊,沉声领命。他小心地收起微缩胶片,合上那块黄铜怀表。
冰冷的金属外壳握在掌心,那份沉甸甸的质感,此刻不仅仅是一份情报的重量,更是一个无名英雄用生命点燃的火炬,一份足以燎原的希望。
郑耀先疲惫地挥了挥手,但眼神锐利依旧:“去吧!时间就是战机!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办公室门,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橡木,看到了禁闭室里那个彻底崩溃的叛徒。
何雨昂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稳有力的节奏,每一步都踏在刚刚被粉碎的阴谋之上。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追随着他,那深灰色的背影,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带着斩破黑暗、开辟通途的决绝锋芒。
郑耀先重重地坐回宽大的皮椅里,拿起桌上那块旧怀表,指腹摩挲着那冰冷粗糙的黄铜外壳,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那个无名传递员和那个码头工人掌心的温度。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低沉:“通知总务科,立刻办理手续,释放码头工人郭冬临。给他一笔安家费,安排个稳妥的住处,确保他和家人安全。这是……命令。”
他放下电话,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混杂着雪茄的浓烈烟雾。窗外,北平的夜色依旧浓重,但东方遥远的天际线,似乎已隐隐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弱的灰白。
军统局大院侧门外,那条被阴影笼罩的僻静小巷。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那个冰冷、压抑、充满血腥与算计的世界。
郭冬临脚步踉跄地向前冲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他身上的粗布褂子皱巴巴的,沾满了尘土和拉扯时留下的污迹,脸上、胳膊上的擦伤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作痛。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裸露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脑子却是一片混沌的茫然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刚才发生了什么?像一场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噩梦。
他闯进了那个阎王殿一样的地方,吼出了京献的冤屈,交出了那块要命的怀表……然后就被粗暴地拖走,关进了一个比京献屋子还要黑、还要冷的小房间,只有铁窗外哨兵走动的脚步声,像催命的鼓点敲在心上。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为了好友京献,搭上自己这条贱命。他甚至想到了家里的妻子,想到了她那刻薄但终究是过日子的脸……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是悔?是怕?还是解脱?
就在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快要将他彻底淹没时,门开了。一个穿着体面、面无表情的军官走了进来,只说了一句:
“郭冬临?你可以走了。以后嘴巴严实点。”然后,他就被推搡着,像丢垃圾一样丢出了这扇侧门。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京献的仇呢?那个姓周的畜生呢?郭冬临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巷子口昏黄摇曳的路灯光晕,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被从阴曹地府一脚踹回了阳间,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郭冬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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