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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哪个上头?”于谦追问。

“这个嘛……”班头支支吾吾,“自然是……管粮仓的刘书办,管赈济的王典史……都是按规矩办事!”

朱见沥明白了,这“剥洋葱”剥到这里,露出的全是些屁大点的小吏。

可这些人就像一群饿疯了的耗子,在朝廷赈灾的这艘大船底下疯狂打洞,啃噬着船板,也啃噬着灾民最后一点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朱见沥坚持深入灾民窝棚区。

所见所闻,让他那本麻纸本上,又添了血淋淋的几笔:

“义仓”变“鼠仓”: 打着“救灾”旗号的义仓,管理权牢牢把持在乡绅和胥吏手中。

灾民想借粮,行!借一斗,秋后还三斗,还得搭上家里唯一值点钱的破锅或几间房契当抵押。

朱见沥亲眼看见一个老农捧着空空的“借粮契”欲哭无泪,嘟囔着:“这哪是借粮,这是卖命啊!”

汤杰气得直哼哼:“这他娘比放印子钱的还狠!”

“以工代赈”变“无偿徭役”: 官府征发灾民修水渠,美其名曰“以工代赈”。

结果呢?说好的“日给米半升”成了空头支票,监工的小吏不仅克扣工钱,还动辄打骂。

灾民们累死累活,只换来一句“朝廷恩典,管你们饭就不错了!”

朱见沥看到那些在烈日下挥汗如雨、骨瘦如柴的民夫,再看看远处树荫下摇着扇子喝茶打屁的监工小吏,气得小脸通红。

于谦则冷冷道:“此非赈灾,乃役民如牛马,其心可诛,其行可杀!”

“皇恩浩荡”变“层层扒皮”: 朝廷拨下的救灾银两和粮草,经过省、府、州、县各级官吏的手,如同进了筛子,层层漏,层层刮。

到了灾民手里,可能只剩下一把发霉的陈米或几尺破烂布头。

一个落魄的老秀才悲愤地对朱见沥说:“小公子,您知道吗?这救灾粮啊,从京城出来是白面,到了省里变糙米,到了府里变杂粮,到了县里……就变成喂牲口的麸糠了!还美其名曰‘节省开支,惠及更多’!”

朱见沥听得直发懵,这“惠及更多”的逻辑,比汤杰的刀法还让他难以理解。

这日傍晚,一行人抵达了榆林镇卫所。

榆林卫的一个副千户和本地知县早已得到消息(汤杰的亲兵提前通报了身份,但没敢说吴王),屁颠屁颠地跑来“接风洗尘”。

驿站正堂,灯火通明,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甚至还有一只烤得焦香酥脆的乳猪,香气扑鼻,与驿站外灾民聚集地的气息形成了讽刺的对比。

知县姓王,生得白白胖胖,一脸“忧国忧民”的愁容:“哎呀呀,汤军门(军职尊称),几位一路辛苦了,下官无能,治下遭此大灾,让几位贵人看到如此景象,实在是……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灾情是他家房子塌了。

副千户姓刘,是个粗豪的武夫,嗓门洪亮:“王县尊,天灾嘛,非人力可抗!来来来,汤军门,小公子,还有这位…于先生,快请入席!咱知道京城来的贵客吃不惯粗食,所以特意备了点薄酒小菜,压压惊,解解乏!”

说着,还舔着脸邀功一般的说道:“几位放心,这顿饭是我和王大人自掏腰包买的,一分一毫都没花朝廷的。”

朱见沥看着满桌的珍馐,再想想白天看到的“米魂汤”和草根树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汤杰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他盯着那盘烤乳猪,眼神像要把它生吞活剥了——不是馋的,是气的。

他瓮声瓮气地问:“王知县,刘千户,这桌酒席……所费几何啊?”

王知县一愣,随即笑道:“哎呀,汤军门说笑了,招待贵客,岂敢言费?都是些本地土产,不值几个钱,不值几个钱!”

“土产?”汤杰冷笑一声,指着那盘精致的江南点心,“这玩意儿也是榆林土产?老子一个侯爵二品武将,年奉两千两,在京城也未必敢常吃!还有这酒,是山西的老汾酒吧?好家伙,这‘土产’跑得够远的!”

刘千户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汤军门息怒!王县尊也是一片好心!这……这不是想着您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喝点好酒解解乏……”

“风尘仆仆?”于谦终于开口了,“某一路所见,尽是饿殍遍野!是草根树皮!是官吏盘剥,是民不聊生,二位倒好,在这灾荒之地,锦衣玉食,歌舞升平!这顿饭,吃的是民脂民膏,喝的是灾民的血泪!”

王知县和刘千户的脸瞬间白了,冷汗涔涔而下,求助的眼神看着汤杰。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文弱的老书生是谁,可看汤杰对他的态度,就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凡。

尤其是他们带来的这个孩子,连身为侯爵的汤杰都对他毕恭毕敬,想来身份更加超然。

朱见沥默默地走到桌边,伸出小手,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没有吃,只是低头看着那块雪白的糕点,又抬头看看王知县和刘千户那油光满面的脸,再想想白天那个饿得连草根都嚼不动的婴儿……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有困惑,有愤怒,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重感。

他忽然把那块糕点,轻轻地又放回了盘子里。

动作不大,却像一块巨石砸在了在场所有官吏的心上。

“本公子……不饿。”朱见沥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于师父,汤师父,我们回房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小小的背影挺得笔直。

汤杰对着满桌酒菜,“呸”地啐了一口,指着王、刘二人骂道:“你们这帮孙子,等着!老子回头再跟你们算账!”然后赶紧追着朱见沥出去了。

于谦冷冷地扫了面如死灰的二人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明律》,‘坐赃论罪’!” 也拂袖而去。

留下王知县和刘千户呆若木鸡地站在满桌佳肴前,刚才还香气四溢的烤乳猪,此刻在他们眼里,仿佛变成了一具具灾民的尸体。

驿站外,夜风中隐约传来灾民压抑的哭泣声。

朱见沥房间的油灯,亮了一夜。

他盘腿坐在土炕上,面前摊开一本粗糙的麻纸本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支小小的硬毫笔。

微弱的灯光映着他专注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白日里看到的景象在脑海中翻腾:龟裂的土地,枯死的禾苗,妇人塞给婴儿的草根,孩子们敲砸树干的绝望…还有于师傅手中的硬饼,汤师父偷偷塞给他的肉夹馍…以及父皇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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