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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兴十六年的春风吹到湖广武冈州,已然带上了几分闷热湿黏的劲儿。
广通王府邸深处,一间门窗紧闭、光线昏暗的书房内,空气更是凝滞得如同胶水。
广通王朱徽煠,这位大明原岷藩的庶出郡王爷,此刻正佝偻着腰,一张保养尚可的胖脸几乎要贴到书案上那方“玉玺”上,眼睛里满是焦灼和难以置信。
“段…段卿家,”朱徽煠的声音干涩发颤,指尖哆哆嗦嗦地点着那方“玉玺”底部几个歪歪扭扭的篆文,“这…这‘受命于天’…是不是…是不是刻反了?‘天’字怎么瞧着像是头朝下了?”
书案对面,王府护卫百户段友洪那张惯于在武冈街头巷尾逞凶斗狠的横肉脸,此刻也涨成了猪肝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辩解:“王…王爷息怒!实在是…实在是仓促之间寻不到上好的玉料,这…这乃是…乃是上等的武冈大白萝卜所雕!质地确实……软嫩了些,那匠人…匠人手一抖,就…就…”
“萝卜?!”朱徽煠猛地直起身,声音拔高,尖利得破了音,指着那方白生生、水灵灵,甚至还带着点泥土清香的“传国玉玺”,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你们就用这玩意儿糊弄本王?!本王是要登基!登基!受命于天!不是他娘的去菜市口摆摊卖萝卜的!”
他气得浑身肥肉都在簌簌抖动,抓起案头一方端砚就想砸过去。
“王爷,王爷请息雷霆之怒!”一个清瘦的身影如同泥鳅般从段友洪身后滑了出来,正是王府首席“谋士”、江湖术士于利宾。
此人尖嘴猴腮,三缕稀疏的山羊胡,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伸出鸡爪般枯瘦的手,一把按住朱徽煠抓着砚台的手腕,动作倒是快得出奇。
“于半仙!你还有何话说?!”朱徽煠怒视着他。
于利宾脸上摆出了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凑近朱徽煠耳边,压低声音道:
“王爷,此乃天意!大大的吉兆啊!您想想,‘受命于天’,天为何物?高高在上啊,这字刻反了,头朝下,不正说明天命已颠倒,乾坤将翻转?”
“此乃上天预示,王爷您就是那拨乱反正、颠倒乾坤的真命天子!反着刻,才显天机玄妙,非寻常帝王可比啊,此乃天授!天授!”
朱徽煠脸上的怒容僵住了,狐疑地看着于利宾那张唾沫横飞、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自己脸上的嘴,又低头看看那方倒刻着“受命于天”的萝卜玺。
他脑子里的水似乎被“天授”二字搅得更加浑浊了,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狂热取代。
“天授…颠倒乾坤…真命天子…”他喃喃自语。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滑腻的萝卜表面,那点水汽沾在指腹上,竟让他心头莫名升起一丝奇异而荒诞的满足感。
“对…对啊!于先生所言极是,定是天意。”朱徽煠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肥肉激动地颤动着,仿佛那方萝卜真的化作了和氏璧。
“段卿家,干得好,重重有赏!快,把本王的…不,把朕的龙袍取来,再取笔墨黄绫,朕要封侯拜将!”
朱徽煠在“天命”的鼓舞下,行动力爆棚。
他又立刻下令封锁书房,宣布此地为“潜邸禁宫”,任何人不得擅入——主要怕萝卜玉玺的“天机”泄露,也怕那水灵劲儿蔫了影响“国运”。
登基仪式的地点选在王府后花园的假山凉亭,美其名曰“潜龙升天台”。
段友洪指挥着几个心腹侍卫,临时客串“礼部官员”,用王府过年挂的旧红绸把凉亭围了起来,又在亭子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这就是未来的“御案”。
桌案上,除了萝卜玉玺、地气黄绫,还煞有介事地摆了个香炉,里面插着三根王府厨房顺来的、用来熏腊肉的粗大柏树枝——权当“御香”。
紧接着,段友洪又来到书房,将角落里一个巨大的樟木箱子打开,一股浓重的樟脑混合着染料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段友洪和两个心腹侍卫七手八脚地从里面捧出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那袍子针脚粗大,布料是寻常的苏杭丝绸,上面用金粉和彩线绣着的五爪金龙,形态僵硬扭曲,一只龙爪绣得格外肥大,乍一看竟像是个鸡爪子。
金粉更是斑驳脱落,露出底下刺眼的黄绸布底色。
朱徽煠却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在段友洪的帮助下,将那身臃肿的“龙袍”往身上套。
他本就身形肥胖,这袍子尺寸又明显不对,裹在身上紧绷绷的,腋下和后背的线缝被撑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炸裂开。
那巨大的“鸡爪”金龙,正好盘踞在他那圆滚滚的肚皮上,随着他兴奋的呼吸而一起一伏,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好!好!这才是天子气派!”朱徽煠对着铜镜,努力挺起胸膛,试图摆出威严的姿态,可惜那紧绷的袍子勒得他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活像一个蒸熟了的寿桃。
他艰难地挪到书案后坐下,铺开一张颜色不正的黄绫(据于利宾说是花大价钱从戏班子搞来的“御用”之物),抓起一支毛笔,蘸饱了墨汁,酝酿起“帝王”气势。
“段卿家听封!”朱徽煠憋足了劲,用他自认为最威严洪亮的声音宣布,可惜因为袍子太紧,声音发闷,还带着点喘:“朕膺昊天之眷命,兹特封尔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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