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孤灯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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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随手将那个杯子丢到一边，拿起工具便继续操作。

止血钳探入伤口时，昏迷中的江小雪突然剧烈抽搐。

小晴立即停手，等待痉挛缓解后才继续。

她小心地扩大创口，用探针确定弹头位置后，用弯头止血钳夹住弹尾，沿入射角度反向缓慢取出。

“铛——”

变形的铅弹落入铜盘，带着血肉组织。

小晴立即用烧酒冲洗伤道，将残留的火药颗粒彻底清除。

胸口的伤口便简单多了，小晴只是略微用止血钳打开一点伤口，便看到了铅弹，很快又一颗铅弹被取了出来。

小晴用烧酒彻底冲洗伤道后，采用分层缝合技术：先用羊肠线缝合深层肌肉，再对合皮肤。

每针间距严格控制在0.3厘米，确保伤口闭合严密又不影响血运。

（这里因为这个0.3厘米的单位转化为寸的话反而不好理解，所以就直接写厘米了，反正这也是小晴的心中自言自语，不影响角色理解。）

小晴用煮沸过的细麻布制作加压敷料，在腹部伤口处额外添加了浸有止血药粉的棉垫。

这是她能想到最接近现代战伤敷料的替代方案。

“金疮药的效果很好，再加上我的缝合，起码血是止住了……”

“虽然这金疮药是我改良过的，加了黄连和地榆，有一定的抗菌作用。”

“但没有抗生素……感染风险极高……这蒲地蓝消炎丸也聊胜于无……”

她掏出那瓶蒲地蓝消炎丸，刚准备再塞到江小雪嘴里呢，却不料江小雪又伸手从她手中拿过了那几颗药丸，一把丢到嘴里，喉头一滚便吞了下去。

“啊？小雪姐姐你醒着啊！那麻沸散没用？”小晴抬头，再次对上江小雪的视线。

“有用。”江小雪再次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小晴的头。“我感觉身子开始麻木了，也没那么疼了。”

“口服补液盐……”小晴喃喃自语，将配好的淡盐糖水一点点喂入江小雪口中。“虽然没有静脉通路，但肠道吸收也能……”

她侧身端过摆在一侧矮几的盐水，还好考虑到方便施术，她早就将要用到的东西放到趁手的位置，包括这配好的一大碗淡盐糖水。

“现在我是真都要睡了。”就着小晴的手喝完大半碗淡盐糖水，江小雪说话的声音非常轻。

“那你快睡，好生歇息！”小晴跪坐在床边催促着江小雪闭眼，刚才为了方便给床上的江小雪施术，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直至江小雪闭上双眼，呼吸渐渐平缓，小晴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危险，就是这条件落后的世界，面对伤员外伤时候都得面对的感染发炎难关。

但最起码眼前的危险是渡过了。

心头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后，身体的疲惫才渐渐涌现。

长时间的高强度手术后，小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想站起来活动僵硬的四肢，却发现双腿已经完全麻木。

长时间保持跪姿导致下肢血液循环严重受阻。

“我应该是血糖过低了……”

“不能睡……还不能睡……”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思绪勉强清醒了几分。

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因为长时间跪坐而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试图站起来，却刚撑起身子就重重摔倒在地。

“哗啦——！”

铜盘被她碰翻，手术器械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弯钳、柳叶刀、探针滚得到处都是，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小晴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冷汗顺着她苍白的小脸滑落，打湿了散乱的鬓发。

“得叫他进来……”

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门外喊道。

“十一……”

她的声音极轻，还夹带着她呼呼直喘的粗气，几乎微不可闻。

但门外的十一却像是早已等待多时，几乎在她出声的瞬间就推门而入。

门开的一瞬，十一的目光先落在了床榻上。

江小雪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呼吸平稳，显然脱离了危险。

但下一秒，他的视线就被地上的小小身影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