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惊雷裂帛·边关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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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关州,
日头毒得能把青石板烤出烟来。
蝉鸣撕心裂肺,空气黏稠得如同化不开的蜜糖。
然而,天工院深处那座依山开凿的地窖,
却隔绝了外界的酷暑,寒意森森,四壁凝结着冰冷的水珠,呼吸间带出团团白气。
王铭赤着上身,精壮的脊背上覆着一层薄汗,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微光。
他正俯身在一架庞大而精密的铁家伙上,
指尖沾着机油,仔细调试着几枚黄铜齿轮的咬合。
这便是他耗费三年心血、召集关州能工巧匠打造的新式水力织机
——以运河支流暗渠引水为动力,三十二锭同纺,一日可出布百匹!
若成,关州棉布行销天下指日可待。
巨大的机括安静地蛰伏在阴影里,仿佛一头等待唤醒的钢铁巨兽。
地窖沉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撞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冷冽的空气裹挟着外面暴雨将至的闷热腥气猛地灌入。
程雅冲了进来,
平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散落了几缕,
紧紧贴在汗湿的额角,茜红色的劲装沾满了泥点。
她胸口剧烈起伏,手中死死攥着一封密信,
那封口处,一枚狰狞的狼头火漆印章,
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噬血的凶兽之瞳,正幽幽地凝视着地窖深处。
“大风……二十万铁骑叩关!
巨炮裂城石三日……疑为大光帝国卖给大风的新式火器!
弟存亡旦夕,兄速携‘冥醋’来援!”
程雅的声音因急速奔跑和巨大的惊骇而嘶哑颤抖,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在地窖冰冷的石壁上。
那是冠军侯赵宇,
王铭的生死袍泽,镇守北疆雁门关的主帅,亲笔所书的血书!
暗红的字迹,力透纸背,带着战场硝烟和绝望的气息。
信纸从程雅颤抖的指间飘落,打着旋儿,无声地跌落在冰冷的石地上。
王铭的动作骤然凝固。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落在那片刺目的狼头火漆上。
窗外,方才还烈日灼灼的天空,此刻已被翻涌的、铅块般的浓云彻底吞噬。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长空,瞬间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随即是震耳欲聋的惊雷在头顶炸响!
“轰隆——!”
积蓄已久的暴雨,如同天河决堤,
狂暴地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屋顶、窗棂上,
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天工院砸进地底。
地窖内油灯的光焰被雷声震得剧烈摇曳,
将王铭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石壁和沉默的织机上。
他闭上眼。
耳畔,不再是织机齿轮细微的磨合声,而是一年前黑石峡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崩!
轰隆巨响,冰层断裂,积雪咆哮着吞噬一切……
还有那弥漫在血腥风雪中,刺鼻却令人心安的、熟悉的醋香。
“开地库!取三十六缸‘冥醋’!”
王铭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穿透了雨幕的喧嚣,在森寒的地窖中回荡。
“冥醋”!
那是天工院与程家醋坊最深的秘密。
以硝土、硫磺混入百年陈醋,秘法封存于玄冰地脉深处,窖藏整整一年而成。
其性至阴至寒,触之蚀骨,遇火则爆,实为原始之硝酸!
是王铭在北疆血战中,从前世火器知识中逆推改良,结合苏家古法酿醋之术,
呕心沥血创出的国之重器!
亦是克制大风新式火炮的唯一希望!
话音未落,园外暴雨如注的黑暗中,
陡然传来一阵沉重、急促、碾碎一切的金属轧地之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一种蛮横的力量感,竟压过了震天的雨声!
“轰——哗啦!”
天工院坚固的包铁木制院门,竟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生生撞碎!
木屑纷飞中,一辆造型奇特的钢铁巨兽冲破雨幕,猛地刹停在院中泥泞里!
那是陆仙亲自设计督造、程雅参与锻造关键部件的“钢骨铁轮车”!
车身以精钢为骨,外包熟铁甲片,
四个巨大的包铁木轮在泥泞中碾出深深沟壑。
雨水冲刷着冰冷坚硬的铁甲,寒光凛冽。
副驾的车窗猛地被推开,露出张云煞白如纸的脸。
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贴在脸颊,平日温婉沉静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惊涛骇浪。
她手中紧握着一卷湿透的纸条,声音在雨幕中带着破音的尖利:
“铭哥!关外飞鸽急报!
大风军中……有红发碧眼的匠人随行!
他们所用的火器形制……与……与天工院秘藏的‘雷火炮’图纸,别无二致!”
如同又一道惊雷在王铭脑中炸开!
内鬼!图纸泄露!
怪不得大光新式火器会出现在大风军中!
怪不得赵宇苦苦支撑的黑石峡会在三日之内被巨炮轰得岌岌可危!
冰冷的雨幕如同巨大的铁牢,将整个王家林园死死笼罩。
绝望与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
王铭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的三位妻子。
程雅紧咬着下唇,唇色发白,
手臂上那蔓延至锁骨的青黑毒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那是她为研制冥醋防护之法以身试毒留下的印记,此刻因心绪激荡而微微搏动。
陆仙从铁轮车的驾驶窗探出身,雨水顺着她紧抿的唇角滑落,眼中是冰封的锐利与无言的支撑。
张云隔着雨帘,眼神焦灼而坚定,
她手中紧握的,不仅是告急的密信,更是整个关州盐路命脉的隐忧。
王铭的目光最终落在腰间。
他缓缓解下那枚自婚宴后便从不离身的鸳鸯玉扣
——温润的和田白玉,精雕细琢的双宿双栖,是他们四人同心结缘的象征。
冰凉的玉扣在他掌心停留一瞬,
带着他仅存的体温,然后,被他轻轻放在了程雅同样冰冷、微微颤抖的掌心。
程雅的手指猛地蜷缩,死死攥住了那枚玉扣,仿佛攥住了最后一丝暖意。
他的视线越过她们,投向地窖入口处那扇被雨水模糊的琉璃窗。
窗外,暴雨如鞭,天地混沌。
然而,在雨幕深处,在关州城的方向,
七十二座巨大醋坊的烟囱,依旧倔强地刺破雨帘,喷吐着滚滚青烟!
那是王家百年基业,是关州万民生计,是这烽烟乱世中,文明之火不灭的星点!
“守好我们的家,我去救咱们的国。”
王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穿透了雨声,烙印在三人心中。
这不仅是嘱托,更是誓言。
国,
是北疆浴血的将士,是关州辛勤的农人,
家,
是运河穿梭的盐船,是这七十二座日夜不息、喷吐着人间烟火的醋坊!
是他们脚下这片浸透了汗水、泪水与希望的土地!
“轰隆隆——!”
沉重的机械声在地窖深处响起,伴随着铁链摩擦的刺耳锐鸣。
地库那扇以精铁浇筑、厚达尺余的闸门,
在绞盘的驱动下,缓缓向上抬起,如同开启地狱的门扉。
一股更加森寒、更加刺鼻、混合着浓郁醋香与硝石硫磺独特辛辣的气息,
如同沉睡千年的凶兽吐息,猛地从黑暗的地库深处喷涌而出!
瞬间弥漫了整个地窖,甚至压过了外面暴雨的湿腥!
闸门之后,幽深的地库中,
三十六口半人高的墨色大缸,如同沉默的卫士,环列成阵。
缸体非陶非瓷,乃是深海沉铁所铸,表面凝结着冰冷的白霜。
缸内,便是那窖藏一年、至阴至寒的“冥醋”!
幽暗的光线下,缸内液体呈现出一种近乎墨绿的黑,
表面却诡异地流转着暗哑的、仿佛来自九幽的微光。
一年前,黑石峡雪崩之下,
正是这刺鼻的醋香,混合着硝烟与热血,染红了北疆的沙场。
一年后,这酝酿了更久、更加致命的“冥醋”,
终将再次出鞘,去染红另一片注定要被鲜血浸透的土地。
王铭最后看了一眼紧握玉扣、面色决然的程雅,
看了一眼雨中铁车旁、眼神如刀的陆仙,
看了一眼琉璃窗后、唇色苍白却脊背挺直的张云。
他抓起地上一件沾满油污的短褂披上,
赤着精悍的上身,大步走向那喷吐着刺骨寒气的幽深地库。
冰冷的“冥醋”气息,混合着外面世界狂暴的雨腥,扑面而来。
......
几个月后,
雁门关,
北风卷地,百草摧折。
初冬的雁门关,像一头蛰伏在群山褶皱里的疲惫巨兽。
关墙高耸,
夯土的墙体在经年累月的风沙侵蚀和刀兵撞击下,斑驳嶙峋,透着一股子沉甸甸的沧桑与肃杀。
风,是关外吹来的刀子风,裹挟着细碎的雪沫子和沙砾,
呜呜咽咽地掠过垛口,抽打在戍卒们裹着破旧皮袄的身上。
城楼上,象征大华王朝的玄色龙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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