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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顺城,城主府。
周勃等人心情沉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有敌袭城的警报发出后,城中便即时戒严了,无故不得上街乱晃,大部分人便都只能待在家中。因此,刘长子虽然很想第一时间去看看城外的情况,但最终还是耐下心来,待在自己的房间了。直到周勃他们回来了,他才赶紧迎了上去,想着向他们打听一下城外发生的事情。
然而,在见到他们之后,尤其是周薇脸上那沉痛、哀伤的表情和腥红的双眼后,刘长子心下一咯噔,不禁迟疑起来。从种种迹象来判断,安顺城显然是安然无恙的。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是这么一副样子呢?本来想张口询问的刘长子,张了张嘴后却又闭上了。
周薇人生里第一次直面战争,可是这第一眼所见到的,便根本就不是她曾经所以为的那种样子:热血沸腾、波澜壮阔、金戈铁马、旌旗招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奋勇当先等等。反而全都是揭露人性里最暗黑、最绝情的那一面:不择手段、冷血无情、肆虐成性、冷酷卑鄙、阴险狡诈、自私自利、惨无人道等等。而这种幻想和现实的强烈落差,浪漫主义滤镜的突然消失,则让周薇一时之间,道心破碎,难以承受,久久无法缓过神来。周薇的这次战场初体验,无疑带给了她极大的震撼以及莫大的精神创伤。这让周薇也不免想到:张恪虽然已经屡次上过战场,但在自己面前他却是极少提及战场上的事情的。之前她确实是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一点的。如今想来,这一方面,或许应该算是张恪对她的一种保护;二方面,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其实反而才会尽量地避免去谈论它的吧。周薇又记起张恪曾经写过的那首《慎战诗》,当初杨修因为去北方参加黑龙互市的开市典礼,回京时便把这首诗也带了回来。其中一句: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应该就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会那么抗拒去谈论战争的原因。人们或许有不得不去战斗的理由,但却没有理由去一味地歌颂战争。
眼见周勃几个人情绪都不高,周薇更是哀戚不止,气氛如此压抑,刘长子便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了。只是,心里面不免也更加的好奇,今日在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而就在叛军兵围安顺城,与朝廷守军展开攻防战,各施手段时,张恪与李如松所率领的两万平叛大军也已经到达了安顺城东面三百里的地方了。从京城到这里,跨越几千里路,由于陈庆之的妥善策划和安排,这一路倒是蛮顺利的。他们不需要带任何辎重,而是一路轻装,只在约定的地方,进行补给便可不断前行,如此的话,速度自然不慢。实在说,有个靠谱的队友,委实是太爽了。不过,在进入西南地界后,他们便开始遇到难题了。不过,倒不是什么山路难走或者遇到叛军伏击之类的,那个无非就是克服一下和直接开干而已。真正的难题是:水源的稀缺。
西南毕竟干旱了两年多了,来之前,大家自然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但,直到他们真正的深入到这里后,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可怕景象。张恪之前倒是看过西南地区的地方官上报给朝廷的奏疏,其中所言,其实已然令人心生惶惶了:西南大旱、蝗、人相食;赤地千里,饿殍载道;民被其灾,连岁大饥,草木俱尽;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这些形诸于文字的报告,已经令人想象得到灾情的可怕了。
然而,这毕竟还只是纸上文字,虽然已经足够的触目惊心了。然则,直到真正的来到灾区,亲眼所见那些惨况之后,才会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那些文字终究只是写出了灾情的某些方面。而只有在直面这一切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残酷。每日里,烈日炙烤着大地,天空湛蓝而无云,连一丝微风都欠奉;无论是湖泊、河流、池塘甚至连臭水沟子底下都已全部龟裂、如蛛网般爆开。田间地头,草木枯黄,犹如被烈火焚烧过,早已经失去了生命应该有的光泽。
这一日傍晚,张恪他们行军到了一座村庄,名曰“霞塘村”。为了不打扰百姓,他们并没有进入村庄,而是在外面找了个地方扎营。安排好一切后,张恪便带着王大丫等人进村去查访。走了一阵子,却是家家户户,柴门紧闭,整个村子静寂得可怕,连鸡鸣狗吠之声都没有。张恪观察了一会儿,可以看出来,若是没有遭灾的话,这座村庄里的人,应该过着挺不错的小日子的。村里的房子,普遍修建得不错,没什么破败之象。虽然都是些柴门小户,但大都是木造结构,房前用石头垒起一人多高的院墙。大多数的小院,都在其中一侧开辟出了一块菜地,而另一边则搭着禽舍,颇具农家气象。接连看过十来家后,倒大多都是如此景象的。
只是,如今的这些农家小院,菜地里早就没有了该有的颜色,禽舍也有些破败,仔细听来,小院之中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里头究竟有没有人。见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着,走了好一会儿后,张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示意大丫叩响了其中一户人家。王大丫先是轻轻拍打了几下柴门,但那户人家却是毫无动静。回头看了眼张恪后,张恪皱了皱眉头,又朝其点了点头。王大丫便开始大力拍打着院门,口中同时大声喊着:“有没有人?屋里头有没有人啊?”可是喊了十几声后,却依旧毫无动静。正当张恪想要放弃,去往别家看看时,却忽然间“吱呀”一声,房门被缓缓打了开来,随后一个身影跨了出来。
张恪隔着柴门的缝隙定睛一看,出现在房子门口的却是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老人家手拿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其身形看起来很是削瘦,走动时虽然步伐不大也很缓慢,但一步一步的倒还算是连贯着的。张恪等人见状,便静静地站在院门口等候。好一会儿后,柴门终于被拉开了。
老者拉开门后,虽然浑浊却还算有神的双眼依次扫过了张恪、王大丫、哈尼、杜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人家看着他们,觉得这几个人长得还挺面善的,原本稍显严肃的脸上,倒是稍稍缓和了一些。老人沙哑着声音,却吐字清晰的问道:“几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张恪先朝其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坦然说道:“不瞒老丈,我们是受朝廷指派而来的。因为此地连年旱灾,如今又有人趁机作乱,为祸地方,我等乃是奉命来此查访相关情况的。”
那老者一听他们是朝廷派来的,紧张的神情便更和缓了一些。略作思考后,终究还是将他们给让进了院子里。老人带头将他们领到了院子边的一副石桌椅旁,还礼貌请他们坐下。张恪道了声“谢谢”后,便坐了下来。由于只有四张石椅,张恪和老者各自坐下后,剩下的两张很明显便不够她们三个分了的。不过王大丫她们倒是没有谁去抢座,而是都自发地站在了张恪身后。老者见状,暗忖:倒是颇有规矩,不是普通人家的作派。心里便又更相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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