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捷报入彭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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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捷报入彭城（一）

去年，刘裕疏通连接泗水与济水的巨野泽，驻扎在彭城的主力得以借由济水进入黄河。</p>

今日，即正月二十八，当赫连勃勃带着他的七万步骑南下之时，从长安出发，奉命向刘裕报捷的军府文吏李德彰也乘船抵达了彭城。</p>

随行的军士从船上搬下一个个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金银细软，而是被割下的一万多只耳朵。</p>

李德彰招来军士领头之人，吩咐道：“找几辆车来，将耳朵全都倒在车上，我们推车入城。”</p>

此番献耳，正是为了夸耀刘义真的武功，当然得弄出大阵仗，也好让百姓瞧清楚寡妇渡大捷的辉煌战果。</p>

领头的军士应喏，不久，寻来了十辆小车。</p>

当李德彰领着报捷的队伍，推车入城之时，官道上的行人无不为这一堆堆的耳朵而惊诧、议论。</p>

......</p>

刘裕回到彭城已经三天，在此期间，不曾过问军国大事。</p>

旁人以为是刘义真生死未卜，所以刘裕无心处置事务。</p>

当然，这不是全部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刘裕自己迷恋姚夫人的美色。</p>

权力是男人的春药，这句话说得没错，但无论多高的位置，坐得久了，也难免生出倦怠。</p>

这也是历史上许多皇帝前明后昏的原因之一，譬如李存勖，分明还没到老迈昏庸的年纪，却开始沉迷享乐，落得一个殒命绛霄殿的下场。</p>

刘裕京口起兵至今已有十四年，这十四年间，他做了许多大事，不仅平定了南方的割据势力，而且灭亡了南燕、后秦等北方政权。</p>

这些功绩难免会让刘裕心满志骄。</p>

“宋公，如今你整日流连在妾身闺阁，时日一长，外人定要指责我狐媚惑主。亡国之人，不敢奢求专宠，还请宋公以国事为重。”姚夫人坐在刘裕怀中，哀婉劝道。</p>

只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刘裕又如何能够忍心离去：“老夫征战半生，劳苦功高，如今享受几日欢乐又有何妨。”</p>

姚夫人闻言暗喜，有时候劝谏，也是固宠的手段，她一个国破家亡的妇人，没有娘家，没有子女，唯一的靠山就是刘裕，巴不得他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p>

然而，姚夫人的喜悦没有维持太久，片刻后，有人在门外大喊：“宋公！桂阳公派人来了！大捷！长安大捷！”</p>

刘裕前一秒还沉浸在温柔乡中，此刻却神情一变，他的眼神不再迷离，刘裕一把将怀中的玉人推开，大步出门，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姚夫人呆坐在地上。</p>

“人在哪！还愣着作甚！快引路！”刘裕已经等不及让亲信把人领来了，他必须马上知道详情。</p>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姚夫人终于站起身，她摇头苦笑：“原来我也不过是他消遣的玩物。”</p>

......</p>

孙夫人先刘裕一步赶到，她听说有了儿子的消息，急匆匆跑了过来，结果被李德彰带来的一万余只耳朵吓昏过去。</p>

深闺妇人，哪见过这等吓人的场面，今晚开始，只怕是要连做好几天噩梦。</p>

婢女们手忙脚乱，李德彰惊恐不已，真要把刘义真的生母吓出个好歹，自己也别回长安了，就在城外找棵老歪脖子树上吊算了。</p>

好在孙夫人晕得突然，醒得也快，刘裕来时，她正脸色苍白的拊膺叹息。</p>

刘裕进门也看见了堆积如小山的左耳，他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自然不会被吓到，反而大喜。</p>

之前报信的人说大捷，刘裕还有些怀疑，但现在证据就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p>

刚入座，看罢捷报，但奏疏上写得不详细，刘裕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速将前因后果仔细说来。”</p>